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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的京西古道——2008.05.08

我问:要去购物么?
他说:我只山野穿越。
户外绝对是一种毒。
喜欢看地图上的一片空白,被无章法的脚步填充。
有时出发只是一个模糊的决定,是窗外的坏天气,还是懒惰阻止了你的前行。
但是,无论如何,你抛下了温暖被褥里整个上午昏天黑地的睡眠,
抛下了塑胶的人造球场,抛下了平整的绿色草皮,抛下了汗蚀的健身器械,
抛下整个儿让你泛着恶心却甘心情愿去附庸风雅的钢筋水泥铸造的城市。
你终于迈开了脚步,去自然的博物中捡拾自我知识的鄙陋,去别物的世界中体会人类生存的渺小。
只有在这个天然俗成的环境中,你才不尊贵,更无权享受,代价如此,但是。
你可以用你的全部感官来抚摸,这恰是你所得到的最佳回馈。
如果不是踩踏过千数级古阶,永远体会不到到双腿的颤抖;
如果不是在寂静的山野中交谈,永远体会不到伴侣的可贵;
如果不站在荒芜的途中,永远体会不到望不到尽头的绝望;
如果不是和沉默的旅人交错,永远体会不到孤独的恐慌;
还有,如果不是亲自举起手中的相机,就永远不会明白,
你所亲历的一切,都是一张摄影图片,一段文字描述断断不能给予。
只有在睡醒的第二日,双腿的微酸提醒你昨天的真实。
在惊诧中回怅,恍惚遇见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
记得梦到过,你忘了痛,一路向前,一路攀升。

图一:寻路。老公拿着手绘地图,这对中年人,曾经在半米厚的雪中(绿野夏子事故那次)登九龙山。

图二:拉拉湖。名字有趣,拉拉们是不是可以去膜拜一下?

图三:山的邀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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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炒冷饭] 格尔木的夜晚

  没有票,去拉萨的火车像金子一样珍贵,连黄牛党手里都没有高价票,不能等待,只能期待在格尔木有好运,不然结局就是一小站一小站地挪向拉萨。从西宁去格尔木之前,我们去超市买了很多吃的,甚至买了一整个儿西瓜,准备拿到火车上用勺子舀着吃去馋别人,然而世事难预料,我们刚刚在卧铺火车上把行李安顿好,一个戴着大牛仔帽的漂亮的外国女孩Inna和她的男友就上车了,正好坐在我们对面,也是一个下铺一个中铺。
  面对着尴尬的微笑,我们开始了几个小时的长谈。两个人是俄罗斯出生的美国人,女孩是个导演,正在北京工作,他们的旅行坎坷不断,在成都办了进藏通行证(外国人进藏是要办通行证的,尤其是黄头发高鼻子这种),被人骗上了火车,因为没有座位,在宝鸡被赶了下来,被“遣送”回了成都,他们从西宁到格尔木,然后希望能从格尔木转车去拉萨。我们犯了中国人最爱犯的毛病,极其热情地帮助了外国友人……然而我们发现,这一切都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那一晚在西宁到格尔木的火车上,风很冷,一个上推窗户坏掉了,在中铺的我只好一次次爬下来用尽全身力气关上漏风的玻璃,也许就预示着这段旅途的坎坷。
  尽管他们恨自己的老外face,但是也希望能够省下办通行证的几千块钱,眼看着日本人韩国人都轻而易举地,没有办通行证就混过去了,偶们也很想让Inna她们就这样不办证偷偷坐上大巴,然而由于之前Inna已经和旅游局联络过,导致我们在格尔木这个小地方处处受阻,随便拦住一辆出租车要包车去的时候,都被告知,全格尔木都知道,我们要带着两个黄头发的美国人去拉萨。而给我们三番五次保证能将他们送到的撒拉族人开的汽车公司,又不知何时能发车。
  于是我们在格尔木宾馆落脚之后,立刻到火车站无奈地四处寻觅黄牛党,连清秀小巧的格尔木车站都没能仔细地欣赏。
  在车站寻觅的时候,我们碰到了几组人,其中有一男一女两个广东人,一对天津兄妹,还有曾经在西宁的西凉驿碰到过的一些深圳男孩子女孩子,这些找不到车票的难友们碰到一起,齐齐谴责我们不该带着两个美国人自找麻烦,并奉劝我们放下两个人和他们一起包车。尽管我们很不情愿这样,但是Inna她们很善解人意地说没关系我们最后就老老实实办通行证好了,否则如果真的被查出来,说不定就永远没有Tibet,永远没有Lhasa了。考虑到自己的日程同样安排得非常紧,我们最终决定放弃,和那几个活宝一起包车进藏。
  带Inna她们逛了超市,又吃了一顿格尔木一家敢迈进去的小饭馆里的菜,宫保鸡丁和土豆烧牛肉,男孩子把勺子直接放在脏兮兮的桌布上,我喊服务员再拿一个勺子过来,他说这个勺子不能用么?我说中国人很少把勺子直接放在桌子上,因为桌子很不干净,尤其是这种地方……Inna在旁边吐吐舌头说,看来还是很幸运没有得病,因为我们一直都是把勺子放桌上……晚上和他们住在格尔木宾馆10块钱一个床位的屋子里,还有一个行踪不定,总是想找机会跟我们练中文的,超可爱的日本男孩子,京都大学的学生。
  是第一天也是最后一天,Inna给我讲她的北京同事教给她一些在中国办事的方法,如果你说“请您快一点”,没有人理会你,你就说“你妈逼快点”,你的事情立刻可以办好。我大滴汗流下来……北京难道都是这样的吗?Inna的男友随身带着18年的琼尼.沃克,给我们喝,我尝了一点,在这个阴雨的傍晚,窗外风声习习,和两个孤独的异乡人在一起,同为格尔木的异客,伴着涩涩的琼尼.沃克,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
  那个夜晚我和Ray没有打开睡袋,也没有脱掉衣服,凌晨三点和他们告别,从格尔木宾馆出发,八个人坐上了两辆小面包车,和我们坐在一起的是两个广东人,男的像个香港明星,女的高高的个子烫着卷发,他们执意要坐在伸不开腿的后边,开始我们还不明白为什么,后来到了拉萨才知道事情的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