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uthor Archives: fancies

也许•不爱

  摆弄东西时看见了他签名的那张黄纸,另外还有一个信封,里面的200块钱早已不翼而飞。一度很想过把它裱起来,但一年来始终未得空闲,那是三个月更改狐首闻首无差错的证据,然而我竟放弃了从他手中把它接过来的机会。地铁里看见女人涂口红,忆起从高中就开始为自己的第一份工作准备了好多,包括大舅从日本带回来的小镜子,就像女孩子装扮新娘那样——想我也是该每天换一套衣服,《伊人风尚》里的那种,军装上衣配丝绸裤,兼具男人的阳刚以及女性的柔媚;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端着一杯咖啡,飘在办公桌边肩膀夹着话筒,另一只手去扯超短超短的裙,谈笑风生;在会议室里的白板上,配合着领导,积极参与最新专题的头脑风暴;摊开笔记本,用精心制作的PPt声情并茂的做陈述;化妆。
 

 

  而事实却是——办公室的冷气让人分不出四季,以致我不得不在最炎热的夏披一件毛衣,有人盖着被子工作并不算稀奇;领导每天怂恿你跟《时尚》《瑞丽》编辑在渝信吃午饭,当然也推荐你穿的很眩很眩在线下和各种各样的媒体沟通;我真的找了一份可以随时喝咖啡的工作,但更多的时候是顾不上喝;的确需要你每个月红着脸,指着用挤出来的5分钟完成的PPt做陈述,但你所说的一切都跟你当月的绩效挂钩,换句话说,你的内容丰富程度和你的工资成正比;你还可以拥有自己的笔记本,这里最多的东西就是笔记本,办公室电脑集体轰鸣起来可以让你心律上升,还需要时不时扛着2台最新最眩酷的本本以及他们的电源配偶、鼠标小蜜到各个屋子里打游击似的做在线。
 

 
  那天我在混沌状态下上厕所回来经过张朝阳的办公室,发现他的门开着一道缝,于是狠狠往里看了一眼,正对视上他讶异的眼睛,他深深躺在扶手椅里,戴着耳机听音乐,我开始觉得不公平了。
 
  从来也没有想过如何能够不把自己弄得很累。事实上,我爱这份工作唯一的原因仅仅是为了不与人交流。于是陷入了网络这团沫。曾经很多次中午吃饭时候碰见技术部门的人,和我们一样要了一桌子菜,围一圈闷头吃,一句话不说,我觉得他们的状态很适合我。往回走的路上从他们身后看去,一水的题设短裤,有个人甚至穿了一双草鞋,于是我知道,这份工作是不需要外表和一切面子上的东西,你不知道一级酷的页面竟然都是这样的人做出来,于是除了做在线直播时我穿没什么褶子的衣服以对得起嘉宾的眼睛外,有时候没有人拍照和摄像我连隐形眼镜都不戴了,显示器之外,没有人关心你是谁。

 
  身边又有一些人找起工作来了。部分是因为毕业,部分是因为不快乐。工作都是一样的,幻想的完美,只是比较容易满足而已,如果你认为工作可以学习到什么,那么最初的挑战和高密度的知识吸收可能让你欣喜,无论多么in的工作,最以后剩下的,就只有漫无止境的challenge而已。工作就是为了那一张签名纸每天往小框里密密麻麻的填代码;工作就是刚刚准备下班就被安排必须很海皮的去参加《时尚》的什么狗屁帕体,或者听SYJ絮叨3H原则;工作就是在你下班之前5分钟丢给你一个需要用3个小时完成的专题;工作就是在你最想休息的时候手机里闪烁着需要你的号码……但我一一应付了,应付得很好。半年,我的圆满换回了一张他签名的纸。
 

 

  也许,真的不爱工作,所以选择了此刻不负责任的自由。
  突然觉得压力很大很大,这是我这辈子未曾承认过的。
 
  也许,真的不爱。
  想起了周迅松开张学友的手时眼里落下的泪,对于我,整个都是哭,只有这一瞬是感动。
  爱是太复杂的事。

  喜欢初冬下午四五点钟,最好是周五,最好又是阴天。
  主调是灰黄褐的一种混合,如果再具体,那么它的色号应该是#A18737。

  夹在人流中从地铁走出来,领子竖起,手插进口袋,
  剩下脸颊和耳朵,感受傍晚干冷的空气。

  

  北京已经旱太久,忘记上次下雨在哪天,
  好像他踢了球,一个惺忪的早晨。

  困恹恹的街道,载着困恹恹的公交。

  街上的步伐总是匆匆,如果时光能够捕捉,
  按暂停的刹那,都是虚幻的身影。

  其实可以不被周遭留意,是一种极致的自由。
  太多的时候配合着他人,只因为害怕被城市遗忘。

  

  所有的所谓“相遇”,更是一种假象,
  只是擦肩而过的霎那,我决定握住你的手。

  听说今天夜里,北京要下雪了。
  第一片雪花落地的时候,希望我们早已彼此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