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拼到爱尽头
爱会在灰烬里重生
用你笑容为我祭奠
看看又是一年春风
挤在两个胖子中间做完“最后四套题”,从地铁出来走回家需要一刻钟的时间。
风挺大吹在脸上像小刀一样。凯斯恩贝、三元梅园、花店、健身中心、美容美发,
垃圾站、狗、铁路、饭馆,依次排列在这很冷很冷的一段路上。
排除天气的原因,我还是很喜欢走路的。
最不喜欢风,因为它让我举世无双的硕大前额暴露无遗。
昨天看书看到眼花时,Ray推荐看一篇韩寒的文章,
说竟然和舒婷的登在了南方周末同一版,口气里数不尽的鄙视。
我也许会因为维护北京的乐队小子们跟他争辩,倒不会为韩寒。
因为《三重门》读过之后我不看韩寒,太深了看不懂。
他说这一篇你一定愿看。一口气读完,看到韩寒说打桌球买了自己的杆,
众目睽睽之下,打开杆盒用巧克粉擦,瞄了半天出杆,啪,呲杆!
我着实乐了一把,韩寒原来开始走郑渊洁路线了。
感觉高考之后就再没用心学过什么东西,这一段时间有点反常。
照理来说学习本应这样,但我却太不习惯。
从小“考试”于我似乎就是个玩笑。
奥数班和小朋友上课办报纸,报纸的名字叫今晨早报,
一个字没听进去不说每次考试都得奖,一般常用的答题方法有生算法和实践法。
生算法屡战屡胜,有时甚至是数数或试数,
因为考试时题目往往是巧数和小数,所以反而都快于别人。
实践题基本都是摘下手表来转,管它几个小时,大不了拧12圈,1分钟都用不了。
小学毕业考试考过语文吃了一大瓶山楂罐头,
第二天早上肠胃炎在操场上还吐了一回,然后就进考场二话不说开始答题,
老师看不过去给我放到了教导处旁边的会议室,有电扇,
糖盐水和喜乐都放在桌上,坐沙发里写,喜乐没敢喝,
还是因为马虎错了一道2分的判断得了197,不然应该只扣语文那1分作文分。
八中入学考试进了普通班,班主任突然跟我说你得去重点班,
因为你英语考得特别好,吴老师搂着我穿过小楼进了初一五的院子。
渠亿川说要不是吴老师对你这么好你是进不了重点班的,
我当时想谁稀罕重点班谁要进你的重点班。
中考一模倒数第二名,渠亿川说你长得还行,报职高吧,我有认识人,
听得我想啐他,一气之下二模提高40分,三模提高60分,
正式考试结束我想如果我的成绩再低它几分报四中就不多余了。
渠亿川说你怎么考那么高。
高中入学考试眼看着旁边两个实力派女孩传计算器作弊被抓,
一门心思做自己的题,考完被通知进了数学班。
渠亿川说没想到你还能考进重点班。
在重点班不好好呆着成天琢磨玩,平时成绩就不佳,
最后一次分班考试更甚英语机读卡填串行,得了个0分,被发配到普通班,
同次考试在四中的弟弟心血来潮尝试用圆珠笔填机读卡,和我获得了同样的成绩。
到了普通班因为物理成绩差屡屡被留下,花了两天猛做一本物理题,
第二天中午去问老师,解决之后物理从未下过145分。
高考一模二模相差40分,二模和高考相差将近70分。
太多次的鬼使神差使得虽从头到尾浸泡在重点学校和重点班,
却未被竞争气污染,从不为一分两分争辨,甚至有时完全判错也懒得找老师重批,
因为成绩是第二天就忘了的事,当然,也没得养成真正的学习习惯。
标榜自己脑袋好用,服气过的周围人也就少数的那么一些个,
见了Ray以后才明白什么叫“反应”什么叫“速度”,
觉得他就好像四年级我们班被老师劝说跳级的吴燕南,
上面题还未说完,他答案已出。
标榜自己会学习,见了Ray以后才知道什么是“学习”,
那么厚的GRE书背面写着几月几日背的第几遍,看得我目瞪口呆。
然后知道了什么是歪门邪道,歪门邪道就是自己的学习方法。
然后彻头彻尾知道了差距。
我跟Ray说,看到个人的渺小才不会自我膨胀。
你知道这话是谁说的么,这是阿宝说的,阿宝说出过这样的话。
于是Ray那天也说了一句经典的话,自己憋了半天才编出来的:
“这年头,每个人都在争相表白自己的贞操。”
虽然不明白什么意思,但是你要仔细的,仔细的体会,还是有那么点意思的。
在材料题里发现了一个辨析,中国模式=集权主义+市场经济+柔性外交。
发现了现在很多人都能编出很有意思的话。
在海淀体育馆里和众生一起虔诚的听冲刺班,
讲毛概的陆卫明用力地感叹,为什么现在的人都喜欢用新词,
比如“思维定势”偏要叫做“路径依赖”?
这个世界变化得太快,连捏泥人的都开始捏奥特曼和机器猫。
打开许久没check过的邮箱,找到一封给我和Ray的新年祝福,
是潘岱姐姐从深圳发过来的,里面是崇左生物多样性研究基地的徽记。
一只眼睛会因为你的爱而发亮的白头叶猴,几棵可以重生的树,当然还有那段话:
他希望能像梭罗那样,在下一个季节里,不需要用那么多的苦力来播种豆子和玉米,
而是要匀出精力,用来播种真诚、真理、朴实、信心和纯真,
假如这样的种子还没有丧失的话。
当然有真诚,还有爱,Ray说,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两只香蕉在太阳下面走,前面一个香蕉说,哎呀好热我要脱衣服,
前面的香蕉把衣服脱了,于是后面的香蕉摔倒了……然后说,你不觉得这是个冷笑话么?
我笑着,觉得这个笑话很温暖。
好几日没有像今天这样晴。
下个周末考试,不知道考完之后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晴天。
毕业那天Ray在前面走,抱着我大大的箱子,匆忙中我没忘回身最后看了一眼传说中的公主楼。不含糊的说,这个学校美女可真多。箱子可以带走,眼泪却是带不走的,幸运的是回忆每每化成崭新的泪水。
抽屉里有一张照片是周建在亲徐颖,那天我们准备去唱歌。典型的矮个子女生宿舍里,一个女孩涂满了口红,在另一个脸上深深印了一口,我拍下了这段video。那天Ray问我,你跟周健徐颖三个小人儿走路的时候,是谁在中间呢?我说是徐颖,因为只有徐颖走路的时候两手插兜,而我和周健都喜欢挽着别人,于是我们一左一右显得很有气势!另一张照片是第一天到大学城,我发现我的上铺是宿舍里唯一一个和我一样有手机的人,我们当时真富有,而且都是新买的Nokia板砖3210,她烫着短短的卷发出现,她像Monica一样气球撒气般瘦下来,她仰着脸看她妈妈帮她挂蚊帐,她爸爸热情的问我爹跟阿姨要不要搭他们车回北京。家长们走了,我和她拿着她带来的相机在教学楼拍了一张珍贵的照片,帮忙拍照的人明显地喜欢按住部分镜头,但这是我们进入大学的第一张合影,连同拍照人的食指一起,永远的印在了相纸上。有一张照片刘文君穿着花秋裤,她说别照别照我还是照了。有一张照片桂在水房漱口,我们明亮整洁的水房,桂惊讶的眼神,我当时真爱照相,走走拍拍。大一的宿舍是条件最好的,宽敞的屋里贴了李金羽和贝克汉姆,有饮水机和能收到凤凰电影东风卫视的大家伙,“原谅我当天不懂得珍惜,只知任性坏事情……”整晚整晚大学城浮躁地荡漾着《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的主题曲。丹和欢在网球场那张让我忆起了那硕大的体育馆,还有我跟胡玥在里面参加羽毛球双打比赛,很多人都说这张照片的色调很像韩剧,只有胡的下半身和茫然的我,误打误闯竟然灭了很多组合。这些照片我都有电子版,但是它们听来该是同样很清晰。一转眼,我们很熟悉很熟悉了,那天熄灯后宿舍要听我的日记,健儿非要帮我念因为她想看日记里我手绘的插图。为胡玥第一次彻夜不归担心,被推销了很多次玫林凯仍然每次都受骗,坐在床边感觉上铺吃的板筋掉在了脑袋上,桂讲完笑话开始解释笑点。用小小的镊子拔掉第一根眉毛,疼得呲牙咧嘴,欢好心给抹了油才不那么疼。毕业心情只有毕业过的人才会懂,和胡玥一起去味多美买的毕业蛋糕上写不下许许多多的字,只有那简短的一句且行且珍惜。
圣诞高中和大学都有活动,无所谓哪一个更重要,高中活动是新近才开始参加的,大概还需要慢慢熟悉吧,只是因为时间不够,选择了大学的“红色圣诞”,大概分开的时间短,所以和她们心离得更近一些。每次都是很早就到了,因为不喜欢被别人等,于是常常做了很积极的那个角色,其实只是一种习惯,就像Ray跟我说的那样,球星总是最后一个到场,可能在哪里我都不是重要人物,幸好还没有遭遇Ray描述的他一贯在迟到时仍悠闲踱步,直到距离100米开始奔跑,跑到别人面前恰好气喘吁吁。怕迟到所以打车去了,仍然是第一个,然后健带来了大一时我们两个在《世界经济史》课教室后座创刊的《四月天》。她带来的是第三期,也是最后一期,我这里保存着最初的两期。天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然用word排完了版,联系出版社,还找了朋友帮忙设计封面,2块钱一本,没能赚回成本,却收获了满溢的快乐。
毕业心情是876的一档节目,那天的话题是:毕业了你最想带走什么。当晚宿舍每个人发过去的短信都被主持人念到,徐颖发的那条是,最想带走四年里你们的泪水。发现《菊花香》之二里夹了张唱片,意外地把唱片放进电脑,第一曲竟然是Let it be,不过是女声。今天听到关于沙拉•布莱曼的新闻,想起了她的老公,继而想起大宇的听力课,那个让我们帮忙推销自己设计的家具、会学唐老鸭“dumfound”表情的英语老师,韦伯和歌剧院的魅影,还有一群孩子稚嫩的童声。…No matter what they tell us, no matter what they do…这旋律一遍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