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生活015:又爱又恨的香港话之一(附自家水煮鱼)

  图书馆的《1Q84》在有N个hold的情况下,竟然先来了Book2,书店里两本书价格250蚊左右,内地又迟迟不出版,一定不止是版权费的问题。这几周屡次跑深圳,买了不少书,再次感慨香港的书实在是太贵了,与之相比,内地的书像不要钱…一个很了不起的收获便是James Herriot《万物有灵且美》,很好读的英国兽医文学。买书这件事情上无比怀念祖国怀抱的温暖,记得在重庆有一天去逛街(其实又是等某人踢球),老公的表妹带我到了一个叫“西西弗”的书店(原来文艺都是家族遗传的)。竟不知这家书店原来很有名,比光合作用更草根,更温馨,进门就是大标语:站着太累,坐吧;买书太贵,抄吧。这是一种怎样的为人民服务的精神啊,而脚下这个充斥着金钱关系的资本主义社会,不付钱?所有的书都用胶条粘着,包括杂志!
  上篇日志和语言有关,这一篇继续探讨,虽然事隔半个月之久。

  前两天看到一篇文章,讲到美国语言学家哈里森在谈到语言的优劣问题时说:“没有一种语言能垄断人类的所有表达。任何一个学过两种语言的人都知道,两种语言之间,总有一些东西是不可翻译的,某些概念,某些关于世界的思考方式,在翻译的过程中,你会感到一种沟壑,或者遗失。”

  一定有很多人都会对这句话有自己的感悟和理解。对于我自己来说,认识老公之后,我很庆幸自己能够有机会感受除普通话之外的“重庆语文”的魅力(虽然他只能听不能讲,但是公婆可以)。更是有机会被他带到香港这个语言大杂烩的地方,每天耳边充斥着各种新奇的声音,感受各种语言的魅力,这不失为一种乐趣。

  事实上,春节一个悠长的假期把刚渐入佳境的粤语忘掉了多一半,唯一一次口语练习竟然是和从德国回来过春节的姐姐。北京,新九龙饭局上,我惊讶地发现她粤语直逼德语水平,佩服她强大语言能力的同时,更佩服的是粤语强大的海外渗透力。之前也被灌输过,如果说英语是世界上分布最广的语言,那么粤语一定是紧随其后的泛滥语种,美国,澳大利亚,加拿大很多城市的唐人街,通用语言都是粤语。但是讲粤语的华人散布之广,影响范围之大,真的是我从前没有料到的。咱们建国初期普通话的推广,的确方便了各地区的交流,却也使很多有特色的方言的活力衰弱了,可是粤语这种神奇的语言,竟然凭借其强大的生命力,不但没有受太多影响,反而愈演愈胜。

  当然,在香港,除粤语外,英文和普通话都能找到它的一席之地。97年之后学校普及普通话,除了个别英式教育传统的学校还在坚持全英文教学外,大部分学校都开设了普通话课程。

  那么,强制推广的效果如何?香港人的普通话水平究竟有多高呢?据我观察得出的结果来看,他们的普通话水平和内地人的英文水平差不多……首先是旅游景点,商场和其他内地人较多的地方,普通话完全可以说是“官方语言”,强悍多金的内地人是购物和旅游的主力军,如果一个香港人逛商场,可能服务员根本不愿理睬,而内地人就完全是贵宾对待,语言上当然也要尽量套近乎,出入海港城的LV,我总是怀疑柜台里的小姐们都是北京人,因为普通话说的太正点了。旅游景点亦如此,普通话应该是上岗员工的基本配置,不光是“北普”,基本的“川普”、“广普”、“东北普”交流起来都完全无障碍。第二是受教育程度高的地方,比如大学。在这些地方,尽管普通话不作为主要语言,但是只要你有需要,比如问路,打听事情,对方基本还是可以用比较困难但认真的普通话来应对,尽管有时会彼此误会,但是经过反复对核,还是可以得到想要的结果。第三就是普通话最糟糕的群体,包括街边的餐馆、菜场、鱼市以及各种大部分面向本地居民的服务业,不能听也不能讲普通话的真的是大有人在,因此最开始和这些人交流的时候是非常之困难的,经常是一开口,对方就跑走,揪一个识讲普通话的人过来,才能继续对话,后来才知道,对于他们来说,听普通话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就好像俺这种低水平的人做英文听力一样抓狂。

  另外一个关心的问题是,香港人的英语水平如何?可以简单的概括一下,受教育层次高的,学校的,公司白领的,英语可以完全的交流,并且发音标准(包括小学生)。普通服务业工作者,比如餐馆超市,英语可以完全的交流,但是发音有浓重的广东口音。更普通的服务者,搬家公司,装修工人,粤语〉英语〉普通话,有一次我问我们的装修工人,大的垃圾要扔在什么地方,我说“垃圾”,他不懂,我突然想起小时候看过的一个林志颖演的电影《旋风小子》,于是问他“乐色”,他还是不懂(当然后来我还纠结了半天,《旋风小子》究竟算台湾电影还是算香港电影呢……),最后我说“garbage”,神啊,他立刻懂了,眉飞色舞地告诉了我在第一街上的垃圾站,有一种终于找到知音的畅快。

  接下来,就是香港最广泛使用的语言粤语了。也许很多人会和我初来香港的时候有同样的疑问,如果不学习粤语,在香港能生存么?答案是肯定的,尤其是如果你永远把自己当一个游客,当一个异乡人,要求他人来适应你的时候。学习粤语,是因为我不想只能去超市买打好价签的东西,却不能享受水果摊百货摊挑选和bargain的乐趣;学习粤语,是因为我不想只能指着菜单点菜说“这个”,“那个”,却不能说鱼要鲜鲜的,饭要多多的;学习粤语更是因为,我很好奇,很想知道周围的人在讲什么笑的那么开心,想了解他们的文化,了解他们的优点和缺点,他们和我们究竟有什么不同。

  啊,没想到一下子又写了这么长。关于香港人的粤语,还有怪怪的英文,还有好多话要说,下次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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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不废话了,自家水煮鱼,鱼是当天宰杀的脆鲩鱼,卖鱼师傅会把仍在跳动的心脏留在鱼里以证明新鲜,鱼市里的脆鲩会分大半和小半出售,这是小半,两人吃足够了,需要自己回来片片儿。


图2:
垫底,放上鱼就看不见了,特地照一张。


图3:
再次,忽略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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