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年
首都机场取了行李，把Cartier的袋袋提在手上当暗号。爷和姑娘1荒荒的手指头早等在出口那里，取出来两枚戒指就戴上了，还不错，爷的正合适，姑娘1的只大一点点，回头北京专柜免费刻字。随后接我们回家，停车场转了半天找不到自己的车，爷的车多，这辆车不熟。顺路又帮姑娘2取了米国买的LV，千里迢迢带回硕大一个精致盒子，包着一个薄薄的小菜篮子，抱着LV姑娘2洋溢着新年的幸福。北京又大又冷又平，年三十的下午，该走的都走了，空了偌大的一个城。打电话到八先生，说根本不用定位，年夜饭吃到半晌，碰到邻居老爷爷，也头一次见到他国外回来的儿子和儿媳。各自回家看春晚，一桶汇源两盒派。躺在床上，那惬意的干爽阿，我爱干干的北京，我爱爆皮的嘴唇和脸蛋，我爱两小时就能干得彻底的袜子和内裤。初一清早约好姑姑来取我们从港走私来的燕窝，屁股都没来得及沾沙发就匆匆走人，放了三个刚下的乌鸡蛋。出发去伯父家，到了以后先劳动，包饺子，串腌好的羊肉串，爸爸已经在院里搞好了炉子，香港两个多月了，就馋这一口。围桌就座，依旧是几个大方向，中医废医验药辩论，宗教与文学，卫星及光纤通信技术的新发展，这次大姑父没来，所以少了哲学和政治部分。桌上的大盆酱肘子，腐乳肉，梅菜扣肉，耙猪脸都不及白菜卤水豆腐汤消耗得快。用餐结束又是一通烟酒干果的瓜分。初二上午溜达去图书大厦买书，老公终于肯承认北京的正价书就像是白给，午餐曾经觉得量少著称的日式餐厅，和香港比也变得那么实惠，一改常住北京时的节俭，猛点了一桌子。见LY是傍晚了，吃了顺口的烤鱼，为去重庆提前预热了一下肠胃。回家四个人分吃LY化妆品的一小丁点儿赠品情人节巧克力，还狂拍照狂乐，分吃从HK带的一小盒饼干，晚上十点半四个人分吃煮熟的三个乌鸡蛋。第二天早上五点，出门奔向机场。国航上午餐，一个美味的肉夹馍。
图一：北京的泉水蛙清爽宜人，改良后已经可以登大雅之堂了。
重庆的年
雾还是那个浓重的雾，却没有香港这样怎么都睡不够的感觉，自然醒也不算很晚，睁开眼睛抱着身边笑眯眯的脸亲亲，就坐在桌子前面，婆婆端上来热气腾腾的醪糟水煮花生白糖馅大汤圆，再不然是卧了鸡蛋的甜阴米稀饭，或者滴了麻油撒了葱花的喷香面条。吃完象征性地把碗端到厨房水池前，就被做事的孃孃抢去洗，连只手都插不上，坐在书房的椅子里上会小网，又去客厅看电视，新版封神榜，康熙微服私访，喜洋洋与灰太郎，财经新闻，房市快递，晚会精选，人精一样的小女孩拿着遥控器，五分钟换一次台，什么都爱看，什么都看得懂。茶几上堆得满，脑子里什么都不想，手里嘴里都不停歇，嗑一把瓜子，剥两个花生，掰开纸皮核桃，嚼几颗酥糖，切橙子，啃甘蔗，一小盆削好的荸荠用牙签扎着往嘴里送。听说中午又有人请客小天鹅，乐滋滋地摆腿出门，乘电梯上六层小山，观景台上吸口气，进屋坐定，水一次倒两杯，一杯饼干香味的苦荞茶，一杯鲜榨的花生核桃奶，慢悠悠在小碗香油里调上两勺蒜泥，几滴醋，一把香菜一把葱，等着热锅沸起来。米糕和酥肉就先上来了，让填填肚子，肚子不饿呢可就是还想吃。边上P大点的小男孩伸出拇指嚷着喝啤酒，赖皮的表情逗得人笑，双眼睛大眼皮，翘起小鼻子朝天撒娇，重庆男人滴眼睛看不得，喜欢得要命，一看就掉进深渊渊里。终于开了锅先放下几片毛肚，上上下下的夹起来嚼，脆香。黄喉、鸭肠、血旺，午餐肉，小脆肠，黄蜡丁，串鲜虾，腰片，没见过这么大头的金针菇和这么嫩的豌豆尖，没吃饱最后再是一碗舒坦的担担面。吃了好多却不觉得撑，怀疑得了暴食症，散步回家坐沙发养神，不多一会竟然又到了晚饭时间，码一圈简单小菜，夫妻肺片，卤脆鸭肠，辣卤鸡翅，梅子味辣卤藕片，口水鸡，川味肠，蒸腊肉，清炒莲白，暖暖的鸡汤摆在中间，先盛上一碗慢慢饮，金黄的油漂在上头，再添上小碗米饭，菜吃起来没够。吃完又是一甩手，继续回沙发上嗑各种口味的瓜子，辣味胡豆办，喝茶，一家人一起坐下，看乡村爱情故事，刷牙，洗澡，睡觉，躺在床上，巴适的很。
图二：重庆的馋嘴蛙最正点，我在香港时觉着香港的馋嘴蛙很解馋，可是每次来到重庆，我还是深深地把脸埋在了手里——这才是川菜啊。
香港的年
带了数十公斤的重口味调味料入关，竟没有被查，发挥我强大的收纳能力，把这些都消化在了小小的厨房里。香港俨然已经进入三伏了，白雪洗衣店里的雪娜瑞走之前还穿着牛气的POLICE服，现在经常是什么都不穿站在那里裸体接客。元宵节的下午，短衣短裤溜达到港澳码头看书晒太阳——八十年代看到我爸第一张在香港的照片似乎就是在这里拍的。宠物广场上各种纯种狗撒欢，海和天都蓝的耀眼，云飞快的跑过，客轮井然有序地进出，码头天台是直升机坪，时而有直升机从头上极低的地方掠过，因为轰鸣声太近，天空又蓝得不真实，坐在海边的长椅上，感觉就像在音效极好的影院里看3D大片，看打扮怪异的印度大娘走过，帅气的阳光少年走过，父母推着比比的童车走过。一时兴起去铜锣湾逛，跨上铛铛车，沿着港岛走半圈，下车依旧是十个咖喱鱼蛋加辣椒，和一份刚出锅的鸡蛋仔，再加上一杯鲜榨西瓜汁，边走边逛，时代广场和SOGO里依旧热闹，但元宵节街边很多小店关上了门，估计是为了回去和家人团圆吧。这样才想起忘了买汤圆，也忘了回家看内地的元宵节晚会了，倒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遗憾，因为这次的长假，该吃的都吃到了，现在肚子里油水还多滴很呢。坐在电视前，看了《Before Sunset》和《Before Sunrise》两部电影，惊讶于平静的对白，却可以蕴含着如此强悍的感染力。过完了元宵，一切也要重新走上正轨，假期不管多长，都总是那么快就结束。翌日起床做早餐，now香港台正在直播从电讯大厦眺望维港的迷雾，这是清晨7：30的香港，这是21.5摄氏度的香港。而我们每个人，又即将开始新一年的忙碌。
图三：香港的馋嘴蛙最西化——明明是麻辣酥炸蛙球，怎么能叫馋嘴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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