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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花落

  把新买不久的长靴藏在床底,换上软和的平底鞋,在咣咣当当的公共上做马哲选择题到晕车,然后趴在车把手上睡觉,醒来带着前额上的红印,背着壳一样的书包回家,终于搞明白了什么是任汝芬、什么是序列二;终于开始知道齐次线形生产函数可以决定规模报酬的类型;终于记住了什么是BOD;终于也可以小小的休息一会儿而没有负罪的感觉……还是被骂了,因为Ray说不应该蹲在椅子上做题,而且不该在两道题上因为粗心的原因耽误了将近一个小时。这就是传说中的“状态”吧,我终于找到它。梦里的故事讲给了Ray听,朦胧状态下的,自己都不记得讲了什么,唱大长今的简谱,每一次都不一样,这就是清华配音系的复试题。

  开始刮风,然后是第二天的晴空万里。秋天的样子渐渐显露,到落雪前的许多许多天,可以坐在桌前安心的读书,这让我一想到就异常幸福。更让我开心的是,可以给宝宝温暖。想了想接下来,过了宝宝的生日就是万圣节,然后是世界足球日,再就快到圣诞了,圣诞有雪。上小学的时候一个大眼睛小男孩坐我后边,下课我们下楼打雪仗,回来小手冻得通红,小男孩挨着暖气,每每把手焐热了从课桌底下握我背在后边的手,当时懂得温暖,却不懂得幸福。而今有一双手长长久久的温暖着我,懂得了幸福,但求能够珍惜。放弃了好多好多,然后等待梦想变熟掉下来。仍是圣诞,写了一张贺卡给小学的一个男孩,引起了轰动,因为我抄了情诗大全里的一段话,土的我今天都不好意思写出来“坐着皮筏走下游,哥哥在前妹在后,生生死死在一起,风风雨雨也同舟。”另外好几个小男孩求着我也给他们写几句“煽情的”话。结果我给他们写的话让他们个个晕倒。呵呵,留了一大箱子的贺年卡,曾经觉得是一辈子的财富,可是前几年就渐渐失去了兴趣,再也懒得翻看了。不清楚为什么会相遇,但了解一定会分开。所以欢在大一就让我们每人写了同学录,当时自认为成熟了的,我写的什么呢已经遗忘了。梦境的杂乱无章其实是无从讲述的,唯一能够选择的是遗忘,遗忘让我们放轻松,让我们蜕去了厚重的外壳才得以努力前行。

  记得当时年纪小,
  你爱谈天我爱笑,
  有一回并肩坐在桃树下,
  风在林梢鸟儿在叫,
  我们不知怎样睡着了……
  梦里花落知多少。

  *新街口街边有小贩把整颗火腿切一半放在锅里煎,Ray看见说:这么大的香肠也拿来卖?我应和着说:真是的,这么大的香肠,谁吃得下啊?Ray说:我。

  *小店里看见粉色的小上衣挺好看,Ray推着我走出来,说:别买粉色,这年头穿粉色看不出男女。

  *西安饭馆吃羊肉泡馍,我把馍掰的很碎,Ray饿得着急就随便掰了几大块叫服务员去做,等汤端上来Ray的馍都没怎么泡开,他吃完自己的又吃我的,我问你的好吃么,他说:有苦难言啊,我以为大块的过瘾,后来发现过是过瘾,就是咬不动。

  *Ray最近经常帮我做家务,他说:我决定了,以后洗碗做饭洗衣服,我什么都要和你一起做。我说:你帮不帮无所谓,只要你心里有我就行了。Ray说:不,我要真正的帮你分担。感动……

  *Ray问我,大街上的人穿什么牌子最多。我说,班尼路?他说,不对,第一多的是假阿迪,第二多的是假奈克,第三多的是真奈克,第四多的才是班尼路。

  *我说Ray,到了冬天,你就要在外裤里面穿个秋裤。Ray说:不穿。我问为什么,Ray说:我的大腿,我做主。

我们都是新时代的小愤青

  理出一个头绪不难,事情再多只要列一个表出来,我从来都是以“万能”著称,万能的结果就是手机话费暴多。终于放下面子把没有人给BX的GP全球通换成了动感地带,过滤掉了一些号码,以及一些许久不再触及的人。如果心情也可以过滤,希望能忘记人生之痛,而生之痛非人能随便过滤也,于是我只能被动地选择不过滤,并且很阿Q的告诉自己好的怀的都很珍贵。再次光临医院竟然又是奇怪的现象,晶体液化估计是大夫现给我编出来的词汇,因为我想他根本也不确定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开了挺贵的药多半是为了彼此安慰。倒是很久没散过瞳了,滴了药水的大花眼被他拉着走的感觉让我飘飘欲仙。嘴里的溃疡和颈上的淋巴好容易消退,一年四季我的火都很旺,更不用说这个大家都在上火的秋。
  在北大图书馆门口等李敖出来,其实更另我激动的是自习结束出门,无辜看到楼外密匝人头的姑娘,抱着相机安抚骚动人群的小伙,以及举着双手拇指对着黑漆漆的奔驰玻璃大喊“你是最棒的”狂热犯斯。我不知道看不惯年轻人的很多东西时,自己是老了还是更愤青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个捧着《犯冲遇到你》,化了浓妆的初中女生是如何静心学习二次函数的,更不晓得看 “头文字D”,听 “我和上官燕”这些莫名其妙的字句,给新一代造成了怎样歧义的心境。莫不是当年的自己也曾经这样让人心焦,唱“爱到史艳文”和“粉红色的凸床”时也会令身边的叔婶侧目。
  越来越觉得成长是一件很难的事,能平安健康的成长,又是怎样的幸运儿呢!!

酸梅糖的纪念

  刚切完辣椒的手,习惯性的舔了一下,辣了满脸委屈的泪。姐姐回去了,带着我的2号小侄女,我不确定下一次见到它是什么时候,也不确定它是否还能记起我的样子。陪姐姐走了很多地方,自己随着这个社会不知觉地向前挪,而她却停留在六年前的北京,我们提及后海,KTV甚至轻轨似乎都是新鲜的话题。所以很戏剧性的去了月坛滚轴,去了很多很久以前熟悉的地方而如今已有些陌生。我忘了手腕戴上白色的护腕在黑洞洞的轮滑道上就会变成荧光的,我已经忘了怎样把右脚放在左脚前面拐一个90度的弯,已经忘了跳起来之后怎样落地才不会摔跤,还有认识的不认识的人一个接一个连成一条长长的龙……
  我们去的那天,人很少,少到不会被人笑话。靠在栏杆上和姐姐聊6年以前的故事,会很怕很怕看她的眼睛,乡音未改,但是如何交流。四岁的时候姥姥家旁边有一个摇船,我们荡得很高,紫红色的花,姐姐拿来教我染指甲。屋子里的沙发对着电视,扶手正好够我把腿伸进去,姐姐坐在外面,我剪了小鸽子贴在电视机上,姥姥视力不好以为电视坏了那部分画面总是不变。总是很想很想加入姐姐“大孩子们”的群体,学会了折小花篮,到现在都没有忘记。上山摘酸枣,一袋子。有个小女孩和我一样大舌头,我说“姥姥我来了”会说成“脑脑我奈了”,她把“讨厌”说成“考验”。
  小时候的姐姐很娇气,我们跑着去买酸梅糖从楼梯上滚下去,姐姐大哭我笑着没事,回来看着从手上大滴大滴落血,我才吓的哇的哭了,姐姐一下止住哭泣来看我的手,疤痕到现在依然明显。今天的姐姐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岁月的磨砺我已不知她有多坚强,更不知她还会不会哭。
  从小姐姐就比我会哭,1、2号宝贝都完好的继承了她谄媚的神功,没理由的可人疼。我从小就不会哭,不会在长辈最心软的时候撒娇,一直很嫉妒姐姐,但从小姐姐就对我好,有一分钱也要给了我花。所以家里人到了现在,最疼的还是姐姐,虽然姐姐花了很多钱,虽然姐姐总是惹她们生气,但是孩子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需要别人的管教,需要别人为她气为她急,为她付出,所以对她更上心。当然,长大了,对姐姐再没有嫉妒,也再不会像《大林和小林》里那样用椅子把姐姐扣在底下,只是在她疯狂消费的时候,会阻拦她,在她离开的时候,会很想念她。
  人都是如此,太懂事不需要人疼,不爱哭不需要人安慰。
  但始终想着,哭,是一个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