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薯条在烤箱里,正慢慢挥发出最后一点水分,糖心渐渐凝住,发出兹兹带有甜味的响声。把电脑小白搬到了厨房里的饭桌上,以便随时检查温度,烤箱计时器的嘀嗒声,猫头鹰上弦钟表的嘀嗒声,交替奏响,一直在催促着,催促着,红薯干,你快点干。
这两天家中暖气热的烫手,窗台上两个小鱼缸里的水都蒸发很快,鼓眼泡的那两条鱼,有一条耐不住酷热跳窗台自杀了,摔破了一只眼睛,挣扎中漆黑的皮肤染在厨房乳黄色的地砖上,分外显眼,不忍多看,背过身等他把已经僵硬的身体处理掉。另外一条整天挂着呆滞的眼神卧在缸底,有人来了也一动不动。两条小小鱼则非常识时务,刚来的时候有气节,有人喂食也不理,只等人走了才悄悄吃,而现在,每天早上我们一坐下吃早点,它们就面朝饭桌的方向游来,然后眼巴巴的看着你,等你捏起一点面包渣或蛋酥卷,就激动得浑身颤抖,竞相浮上水面争抢。特别值得表扬的是,有一只长的像卓别林的小小鱼,曾经在换水的时候,被他失手掉在地上,高度大概相当于人的50层楼,竟然没留下后遗症,重新放回水里的时候,呆傻了一会,转眼又畅游了。入冬买来剥好的水仙,却像是不争气的孩子,六个小芽慢慢向上晃,一天也不多上一两毫米,倒是卧室里的蟹爪兰迅速地开了六七串花。
我不得不再次提起欧盟电影节,隔天前的希腊电影《潘多拉》和昨天的爱尔兰电影《小机车修理铺》。《Pandora》的故事有点太红太正了,基本可算是一个地下党经受住了美色的诱惑,揭露出一桩美女掩盖下美国走私团伙的故事,故事最终是悲剧,地下党的弟弟陷入感情的漩涡,成为了牺牲品。《小机车修理铺》不能称为喜剧,小镇上热爱歌唱的道格被爱人和朋友欺骗,当然欺骗不是那样的恶意,但足以使道格体验到人生的真谛,而追寻音乐的道路却从未停止,那歌声中传递的情感纠葛也被在场的每个人所领悟。遗憾的是找不到原声音乐在网上,电影翻译词不达意,英语电影又没有英文字幕,只能靠自己听,唯一能记住的几句歌词是,If I can only fly, I will leave this place, but I can hardly stand…很难不想到《Once》里那首Falling Slowly,尤其是高潮两人合奏的那部分,I don’t know you but I want you…爱尔兰电影的音乐永远都那么随意而温暖。
昨天影片开始前,增加了提问环节,我举手回答了第一个问题“欧盟有多少个国家”,赢得了一张爱尔兰的outside music碟,和一个欧盟旗和五星红旗的徽章,之后的每个回答问题的人,得到的CD都是不同的,问题有些很偏僻,比如爱尔兰国旗是什么颜色,瑞士什么时候加入欧盟的(瑞士未加入欧盟),有些问题很弱智,比如谁去过爱尔兰……电影放映现场来了一个乐队,也许是为了学习,但是总感觉,音乐是学不来的,只有坐在那样的篝火旁边,打那样的赌;在那样的小树林里,用枪瞄准那样的野鹿;在那样的小镇公路上,开着那样的机车;在那样的酒吧,面对那样纯粹的姑娘的眼神……成为那样的人,才能写出那样的歌。
[ 同桌共晚餐 又见红烧肉 ] 经济危机来袭,回归厨房也不会感觉太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