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渊潭门口的银杏叶又黄了。亲爱的蛋,你确定是想我了么,还是很想念北京?最近一共收到了两封手写的信,算上你的,虽然上一封已经是三个月以前了,但是上上封是几年以前。而自己上一次写这种不换行的文字,也已经记不得是什么时候了。看到Durham Cathedral,以为是童话里的城堡,树丛中的建筑神秘而陌生,山坡下的河水更是将距离扯得好远好远。听你说和宇宙学小组学习星系形成的数值拟合方法,突然想起了偏微分方程数值解,虽然老师贫得像罗永浩一样,但我仍是一个字也听不懂,老师说遇到笨学生老师就可以减肥,然后觉得我们没有听懂,又重复了一遍我在说你们笨呢,很恬不知耻地笑了。其实能理解基础课开了这么多,算上专英,一共竟然开了4门英语课,下学期还有一门英文写作,但是期待的专业课却没有那么多。开始没觉得我的导师有多么了不起,可是当发现他在环发课上竟然能把工业企业水处理的技术进展讲得那么生动,当然也包括处理效果及存在问题的分析,之后,彻头彻尾的为他的知识和实践经验折服。那天的自然辩证法课上,老师看了我完成的课堂作业后说,你是不是有我的课件,我说我只有笔记,她说我感到很欣慰,竟然可以把内容串得如此连贯,你可以去学哲学了。我笑了想,在这个工科专业的群体中,我是很特别的,因为我本没有机会走现在这条路的。在看完有关爆破的影片后,看了可可西里,我给身边的女孩讲了影片拍摄的花絮,讲了好久,从电影的开头,讲到电影结束,不确定她是否已经听烦了,但是仍是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当然不是因为看过两次的片子,这样的片子有很多。她说你很了解这部影片,我沉默了一会后说,你知道么,我是因为《可可西里》,才会来读环科这个专业。
给她介绍的时候,我说,刘栋很帅,她说,刘栋不帅。看完影片之后我又问她,刘栋帅么,她说,刘栋很帅。都感觉是过了好久了,可可西里,还有潘老师的活动。不知道为什么老师在这个时候选择放这部片子,正好在上映的两年之后,是为了唤醒我的记忆么。仍然记得那时候在小屋的窗边找到了信号,接起你的电话,听你给我讲马占林最后看了日泰不肯离去,他不知道电影的情节是这样设计的,他说,他是个好人,为什么他死了。仍然记得北大剧场里经久不息的掌声,仍然记得自己从中途哭到了最后。那天去北大找你,你像变魔术一样从包里拿很多珍贵的东西,你给了我和ray一人一个从可可西里自然保护区管理局带来的徽章,ray当时就把它别在书包上了,我没舍得拆开,放在书包里。另外就是扎巴多杰带领野牦牛队第一次进山前的留念照。下午一起去中日友好环境保护中心的CESDRRC听康蔼黎博士讲的新疆和田地区的藏羚羊繁殖地巡护,很惊讶的看到了咱们的一个高中同学,如今已经在绿色和平工作,ray的收获是在那个开放的资料室看到了Nature。04年的时候曾经这样写过你:也许我做不到像她那样放弃所有,也许我们要做的事情也不一样,但是我们的目标是相同的,就是学会感恩,敬畏自然……蛋蛋,我相信今天的你也不会忘记当时的一切吧,因为你也提到了潘老师。其实当时对于你的有些做法我真的是有些惊讶的,感觉这似乎不是自己曾经熟悉的那个你,但是后来,我还是把她忘记了,记忆中的,仍然是那个要我在楼下等得焦急,然后看见你姥爷拿着沉沉的书包下楼,而几分钟以后慢吞吞的搬自行车下来的你。其实还是了解你的,当你在我还没睡醒的时候敲响我的房门,带来白色的纸让我剪号码,然后我们自己设计白头叶猴、白海豚和大熊猫的PPt,那偶然实现的竹子的效果,还有自己设计打印的请柬,约翰列侬的话,一次次爬上五六层给那个总不在家的教授送请柬,我就深深知道你还是你,永远是那个神奇,不知疲倦,充满幻想的你。
坐在你开的车上总是晕车,即使是在副驾驶的位置,我知道,不能总是发短信,要向前看,尤其不要读路边广告牌上的字。然而我还是怀念和你并排骑着自行车,上学走月坛南街,放学走长安街,每天那20分钟的行程,正如你所说,没有什么能比得上那时的单纯。我不知道那个时候你为什么会主动在阶梯教室给成绩很差的我补地理课,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带我和lsj去程老师那里听DNA的双螺旋。不论如何,感觉现在朋友越来越少了,也许是因为忙碌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纵使是新朋友,也感觉心的距离很遥远。你知道吗,吴佩慈在《美丽达人》里写过这么一段话:“有朋友、有姐妹淘有多好,就是可以不用一个人跌跌撞撞面对世界,不用再面对眼花缭乱的社会而胆怯,不用孤单地面对专柜售货员,不用把烂产品的坏话憋在心里,不用看杂志就有最好最新的信息。我的朋友让我不寂寞,她们的话让我不再伤心,让我不再困惑,不钻牛角尖,让我生活更丰富,让我生命更多色彩。”当然,蛋是不可能知道PACE的,但我可以告诉你,她和雨泉,和周杰伦一样,都是一种叫做“艺人”的人,除此之外,我再想不起你还知道谁,也许还有许如芸吧,呵呵。当然,蛋也是不可能逛什么化妆品和服装专柜,但是你收集的,从各个国家带来的小东西,总是让我眼前一亮。在摄像头里看到的你,真的是一点都没有变,还是那么真实,那么有趣。我总是想说,让你少吃一点巧克力,可是你说没有巧克力你就不能活啦。其实那一年都让人感觉很惊奇的,更是想不到我们会有那一段交集,于是变得很相信缘份,考研那天上午你考完数学,我考完经济学,你教我新发明的躲影子的游戏,我们在一个教室里复习最后一门科目,你给了我两个费列罗的ROCHER,让我回去给他一个,睡了一会,起来之后看到身后考设计专业的女孩在画画。你带我去未名湖旁边转了一圈,说吸了氧,下午能考得很好,然后还没到考试的时间,我们站在楼下看谁能把身体倾斜的最厉害还不跌倒……然后那就是我们最后的一次见面了。我很高兴你终于回到了北大,但是你又离开了,而且很远。
自读研之后,有一段时间没有像以前那样剧烈的运动了,但不管是在什么时候,最钟爱的运动永远还是长跑,它让我紧贴地面,心跳变得异常清晰。对了,那天他去2006全日空北京马拉松当志愿者,依稀记得98年我们跑的迷你马拉松,只是我们已经不在一个班了,你跑了么,跑了多少名?有人喜欢在马路边,有人喜欢在公园里,因为他们说,那样的话你每时每刻看到的景色是不同的,而我却只喜欢在操场上,沿着跑道,一圈接着一圈,红色的塑胶跑道是最好的倾诉对象,它承载了无数的沉重,让你如踩踏轮回的生命,一圈过后回到起点,你不得不重新开始。然后会不自觉的念起疏远已久的轮回乐队的歌词:老觉得前面挡着一堵墙,老觉得墙外就是理想……那天偶然撞进了一个空间,发现是很久以前算是朋友的姑娘,就像你说的我的那些帅帅的朋友,她如今变得很美,或者说,她终于发现自己很美。这件事情一旦发生,她再也不像从前那样单纯。最近经常带着我的收音机游荡,注意是收音机,不是哎目屁三或是爱破的之类高级玩意,而是我从初中开始就用的那个德声牌收音机。尤其是我把天线拉长的时候——因为公交车上经常有信号噪声,总是能引来一些好奇的目光。虽然声音只有我能听见,当然如果我是公园里遛弯的老头应该就不至于这么显眼。决定重新开始听评书的那天中午十二点半,发生了一件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北京文艺台正好播放连丽茹评书红楼梦的第一集,只好每天不落的追踪收听。
告诉你一个刚被发现的秘密,北京的路牌,凡是南北向的都是绿色,东西向的都是白色。还有一个秘密,一旦到了晚上,阴天还是晴天就没那么容易分辨。感觉自己最近总是写又臭又长的东西,尤其是在纸上,所以有些障碍,甚至快要不敢在机器上敲字,因为太罗嗦,文字再也不像从前那样深刻。其实题目也只是他昨天去单向街图书馆拿回来的宣传单,顺便说一下,有件事你猜错了,那就是我有时也会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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